我原先拿著攝影機 七七
以黑白色調處理, 背景總是乾淨又大的空間. 像你說的, 畫是大的, 而你在我眼中也逐漸放大, 我從攝影機的後面走到前面, 攝影機照著我的短髮, 我該是乾淨整齊的短髮, 然後逐漸是我穿著羊毛沒有過細腰身的西裝外套, 才是我底下的裙, 我的襪,我的鞋. 你在畫面上看來是整身黯, 也許你是藍的是綠的, 但這畫面裡沒有色彩,只有深跟淺. 那畫矗立在你眼前, 而你矗立在我眼前, 我, 你, 以及那畫, 矗立在攝影機的跟前, 還有那畫旁的空白一同矗立在觀眾的眼前. 我沒有說話, 像戲裡那樣, 把手緩緩環住你的腰, 然後臉輕輕向左側擺. 畫面拉近. 是我的臉, 以及你的肩你的背.
沒有人在操控攝影機, 沒有人在操控我們的心. 這電影無法有配樂, 因為如果真有這畫面, 那只會有流動的聲音. 那不是水一般的流動, 它比水更稠, 卻比水更透明,它從我們看不見的空白裡面, 流到畫裡, 流到你的眼睛, 然後你的心, 然後再從你的眼睛裡面出來.